贪欢

月亮月亮,你能照见南边也能照见北边,照见他请跟他说一声,就说我想他了。

【温周】城池(七)

*与原著不符全算我私设

*病弱攻预警






周子舒这一个月并不好过,晋王为了追求长生不老,压根儿没把他当人看。每日清晨一碗血,让周子舒一看到那碗,身子就忍不住打怵。即便是御膳房做的调理身体的药羹,周子舒一口也吃不下。他每日数着日子就为了能够把药带给温客行。



“周首领不会这样就不行了吧?”那陈善也不知是是不是有意与周子舒做对,手里的匕首专挑着刁钻的角度剜进周子舒的胸口。



昔日的唯唯诺诺变成了如今的扬眉吐气,陈善只想把以前的耻辱一并还给周子舒。



周子舒屏住呼吸,直到那匕首见了血,他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又忍过一天。他并没有去看陈善,反而是直了直身子在他身旁走过。



温客行给他的药早已不够胸口上的伤,索性他也懒得管,只是草草包扎了事。他如今四肢都泛着冷,六合心法本就是极寒,更是让他这副身子雪上加霜。



他没有回陈善的冷嘲热讽,拿起外袍就往外走。“怎不见周首领昔日风光?”那人还是不饶他。“你要不是庇护那恶鬼头子也不至于此。”



周子舒眸光一亮,白衣剑藏了七分剑锋仅仅削掉了那人的一缕发丝。“你若再吠,我不知道谁给你来收尸。”周子舒望了一眼晋王,“管好你的狗。”便旁若无人的卷了前襟离开了。



“你说你惹他都行,偏偏要去嘴温客行,嫌命短吗?”



“那陛下给温客行的药……”



“住嘴!看来真得改改这狗乱叫的毛病。”晋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陈善。



那人赶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周子舒没有想过温客行会来天窗找他。刚入夜,那床边的风铃似是有感应,一阵脆响。周子舒心生不安,便把白衣剑放在手旁,假装闭目养神。



好在那人似乎是上次之后学乖了很多,人还没进来,先喊了声阿絮。



那人连夜行衣都没穿,就这么明晃晃的走了进来。周子舒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眼前人抓住了腕子,翻身把他压在床上。



“关门!”周子舒气急败坏的冲他低声警告。



可那人丝毫没有在意,低垂下来的发丝和周子舒的青丝纠缠在一起,格外缠绵。“这风清月明的,关上门怎么能欣赏如此美景。”



温客行正说着,周子舒先挂不住了面子,掌风一扫,咣啷一声,在这寂静的夜格外响彻云霄。



“你疯了?赶闯进来?”



“若是为了阿絮,我连阎王殿都敢,更何况是这小小的天窗。”



温客行正说着,突然鼻腔一阵温热,紧接着他便看到了周子舒衣服上的点点血迹。他随意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鼻尖,便蹭出了一片血迹,他大脑空白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周子舒不知何时灵巧的挣脱了他的桎梏,拿来了一块温水浸过的布巾。“仰头。”



温客行照做,安静地让周子舒擦净手背上的血迹。“阿絮对小可的吸引力太大了,光是摸个小手就流了鼻血。”



周子舒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神色紧张,他刚刚探了温客行的脉,那人的脉相七零八散的,估摸这鼻血也不是什么正常之相。



“你有没有正常吃药。”



“吃了。”温客行当然是吃了,只不过谨慎如他,每月的药,温客行都会分给手下一部分,这是周子舒不知道的。



周子舒神色紧张,掌心里温热的是温客行血液的温度。这时也顾不上埋怨他偷偷溜了进来,周子舒慌张地打开温客行临行前塞给自己的包裹,一众药看过去,也没个能用的。



“ 带药了吗?”周子舒见他神态自若的样子就知道这样绝对不是第一次了。他匆忙地点了温客行几处大穴,见那人一脸不慌不忙看着他,鼻尖上还带着一抹残留下的红,整个人看上去既可笑又可怜。不过周子舒早已习惯他这一副用最无辜的脸发最犟的脾气,他并没有理会,反而见温客行没答话就伸手去翻温客行的口袋。



温客行侧过身反手抓住了周子舒的侧腰,一把把人揽在怀里。“阿絮便是我的药。”周子舒手指顺着温客行的侧腰一拧,就见到了那人复杂的神色,和马上松开的双臂。



“你疯了?这明日若是传到晋王耳朵里,你怎能自保?!夜闯天窗,给你胆子了是不是,你是真不担心晋王没有借口杀你。”



“这晋王连夫妻之间的床事也要管上一管?”



周子舒不满他满是骚话的嘴,把手里还湿着的布巾一股脑儿的甩在了温客行的脸上,又起身检查了下窗外,确认无人后才看向在自己床上鸠占鹊巢的人,惬意的样子让周子舒气得只咬牙根。



温客行把布巾叠的整齐,才去牵周子舒的手。“阿絮,别瞒我了。”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瓶金疮药,叹了口气,解开周子舒那手腕上匆忙包扎的绷带。



温客行在对周子舒的事上向来是比他自己还要格外的有耐心。他这话说完也不敢去看周子舒,只是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满是伤痕的胳膊,无从下手。



被撞破了的周子舒格外心烦,他想抽回手臂,却发现温客行攥他攥的紧,手臂突然一凉,不同于刚刚血液的温热,温客行的眼泪是凉的。



“你磨磨唧唧的哭什么,老子又不是大姑娘,划个几道伤怎么了,至于都把你丑哭了吗?”周子舒不自在地说着轻松的话,他也摸不清温客行为何而哭。



“阿絮,就为了解药,值得吗?”温客行从没有过这般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他向来是对周子舒付出习惯了,他对周子舒不求别的,只要能够让他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就好,哪敢奢求更多。可是鬼谷每日和他说的状况他不能视而不见,他知道他的阿絮在受苦,仅仅是为了给他求一瓶解药。



我的傻阿絮,我连命都可以舍给你,怎会忍心让你受苦。



可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又没有那么好,周子舒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都不必看,刚刚就是轻轻一抱,那人浑身上下马上洇湿的几处血痕刺痛了他的眼。



“什么值不值得的。”周子舒随手披了件外袍,想要遮一遮身上的伤口。“你是我爱的人!在你身上我为何要想值不值得!我要想的是要你好好活下去!”



“温客行,你救我的时候,你想没想过值不值得。”



入夜,两人相向而眠,温客行难得没有把周子舒搂在怀里,那浑身上下的伤口,他属实不知道还有哪个地方是可以碰的。那人睡觉时十分不安,一开始温客行还能够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后来听到周子舒的急喘后他就绷不住了,直接坐起身。



每日新生的伤口都痒得磨人,这点温客行再清楚不过,不过那阵子经脉的疼痛盖过了原本伤口长肉时的瘙痒还能够好受一些,可是现下周子舒的伤口一点点愈合,早上又要一点点剜开,周子舒现在还能够睡着都要多亏之前七窍三秋钉的磨练。



温客行见周子舒抓挠着胸口前的伤口,那堪堪结起来的痂早已被抓破,温客行只好搂过他的手,轻声轻语。“好了,阿絮,这双手为夫先帮你保管一晚哈。”



那人睡觉都带着倔强,温客行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固定住他,就差直接给他点穴了。



晚风是温柔的,枕边人睡觉还带着不安,急促的喘息和额头上的冷汗,都让温客行泛着心疼。温客行轻身一动,周子舒马上睁开眼睛,他吓了一跳,小心翼翼试探了一句阿絮,那人也没理他,又闭上了眼睛,显然刚刚人并没有清醒。



到底是怎样的折磨,让周子舒睡着都不安生,温客行觉得鬼谷调查的不过是周子舒经历的九牛一毛而已。



临到清晨,周子舒便醒了,一晚上的折磨让他比睡之前更憔悴了些。习惯性地摸了摸身侧,这次不同于往日的落空,那人最近比自己还要贪睡,不知梦到了什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撅着嘴都能挂酱油瓶。



周子舒笑着轻斥了一声,站起身洗漱好,才转身去叫温客行。



“等会儿人该来了,劳驾您换个地儿成不?”



温客行活脱脱一副被抛弃的模样,那嘴撅的比睡着的时候都高。



“啧,中午时我们门口集市见成不?”周子舒说完也没管温客行同不同意,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温客行明知故问调侃了一句,他被周子舒推出来之后就一直坐在这茶楼等着周子舒。这或许就是两人共同的默契,快到中午时,周子舒也来了。



“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整天看我脸干嘛?”



“胡说,女人可不能看我们家阿絮的脸,我不许。”



“管你许不许。”周子舒故意错开那人满目风情,要了壶酒。



温客行试探着要了一杯,被瞪了一眼后乖乖地喝着自己面前的茶。



两人闲来无事,就打算从街头逛到街尾。温客行这些日子里身体也没好到哪里去,周子舒看在眼里,却不忍拂了他的兴致,那人身上的熏香夹杂了苦涩,他并不是很喜欢。



圆滚滚的糖葫芦是京城里最具代表的零食,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围在小贩面前,吵着要最红最大的果子。



“娘,我要吃最大的那一个。”童稚的声线吸引了温客行的目光。



“乖,咱不吃那个,你牙还没好,总吃这些甜东西不好。”那女人虽然嘴上说着拒绝的话,但是语气间却充满了宠溺。



“可是……娘……呜呜呜呜……”



“晚上你又该牙疼了,娘给你买别的小玩意儿好不好?”哄着的语气是娘亲的关怀。



周子舒从卖香的铺子里出来的时候就见着温客行在那小贩那儿愣着神,他提着刚买好的熏香,上前问道。“想吃?”



京城的糖葫芦和他们那里的自然是有些区别的,见温客行一直盯着以为他是在要自己给他买。



“来一串。”周子舒正准备掏钱,却被温客行拽住了。



那神情有些呆愣,不是看向周子舒,反倒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一样。



“怎么了?”周子舒不明所以。



“阿絮……我……我牙疼。”



许是看到了刚刚能够和大人撒娇的孩子,也或许是看到了大人对孩子的宠溺。温客行内心翻涌,他早已不记得能和自己爹娘撒娇时的感觉了。他和周子舒说这句话时并无意识,等出口后才后知后觉起来。



他慌乱的眼神没能瞒住周子舒,他刚想开口打趣,却看到了周子舒皱起的眉头。



“阿絮,我就是说笑。”说完赶忙冲着周子舒笑了笑。



周子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到了温客行眼睛中的泛红。“牙疼咱就先不吃了,乖。”



这句话似是刺激到了温客行,他转过视线,盯着那一串串的红果。



他不乖,他从小就不乖,他带了鬼谷的人杀了他的父母,他从未背过那晦涩难懂的医书,他一点也不乖。



“衍儿?”周子舒见他半天也不答话,出口叫出了被埋入时间里的名字。



温客行瞳孔骤缩,这个近乎于他乳名的两个字让他失了神。



“老温,都过去了。”周子舒手里提着香薰,只得用空着的手拍了拍他。“衍儿也好,老温也罢。你这么大个人摆在这里,名字而已,称谓不同罢了。”



最后周子舒还是买了那串糖葫芦,回到温客行的住处时,特意烧了壶热水。



他起身时看到了温客行身边的药,是他给温客行的那一瓶,鬼使神差的拿起来晃了晃,发现所剩不多时才松了口气。



温客行向来不爱吃药,他身处天窗也没有时间天天叮嘱,他真怕温客行耍小脾气糊弄他。



烧开的热水凉了凉,周子舒把沾着糖衣的红果拽下一颗放到温水里泡了一会儿。



“你干嘛呢?”温客行凑过身来。



“你不是牙疼吗?”周子舒手里动作着,随口答了一句。



温客行脸上马上变了颜色,一想到刚才那副近乎婴儿撒娇讨宠的模样,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开玩笑的。”他声线僵硬想要努力找补。说完按住了那串糖葫芦。



“嘶,别动!”周子舒不满的用肘弯戳了戳他,只是他现在每天放血也没什么力气,要不然绝对得让温客行知道疼。“怎么整天手这么欠。”周子舒拍开了抓着那串糖葫芦的手。



那层糖衣很快便化在了温水里,不见踪迹,只留下了一小颗红红的山楂,周子舒拿筷子夹了出来,习惯性随便塞进嘴里。



“呸!真他娘的酸。”



“还有这么多呢,你偏偏吃那一颗干嘛?”



“喏!”周子舒把手里的碗递给他。



“干什么?”温客行接过碗,眼神问向周子舒。



“咳,就是……就是你不是想吃糖葫芦还牙疼吗?这样就既吃到了糖葫芦,也不会牙疼,重点是一点都不酸。”周子舒不会说什么肉麻的情话,光是说了这么几句,耳尖就已经很快烧的滚烫了,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向温客行。



见周子舒这一副别扭模样,温客行边喝着糖水边偷瞄着他,嘴角浮上了笑意。



牙疼是假,周子舒这般聪慧又怎能不知道,可他依旧愿意顺着温客行的“撒娇”,这可比倔着一副脾气死活不肯喊疼的温客行可爱多了。



“喝完没?啧!属狗的啊!怎么还舔碗!”周子舒一抬头便看见温客行竟伸出舌尖轻舐碗沿,他赶忙抢了过来。



温客行朝他笑着,“阿絮的糖水太甜了,而且你不懂,这碗底留下来的糖才是最甜的。”



“阿絮,留下来的才是最甜的。”这句话瞬间便染上了第二层含义,温客行低沉的嗓音让周子舒呼吸困难。



他把碗放在桌子上,手上的伤猛然刺痛。他会留下来的,温客行也是。



“药记得吃。记得照顾好自己。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伤瞒了我,但是老温,我希望你刚刚说的话也多说给自己听一听,首先你得活下来,对不对?”怀里掏出来的是一罐熏香,还有补气血的丹药。“我刚刚在集市上买的,你身上的药味太苦,昨晚的出血你也多注意注意。”周子舒点了熏香铺好了被子。“还有……”



“还有就是,鬼谷的人撤了吧。我不想再让你和鬼谷牵扯到一起了。”



温客行愣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他早该料到,以周子舒的身手怎么会发现不了鬼谷的人。“若是出了什么事,窗户底下的那块地板下有薄情司的令牌,你去今日我们去的那家银庄,自会有人接应。”



“我来你这岂不是更安全。”周子舒笑道。



温客行摇了摇头,若是周子舒有难,那他必定是要给周子舒断后的。



“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来京城之前。鬼谷的人我用着没底,特意留了薄情司用来保命,令牌是昨晚我去你房间藏下,这风雨要变,天凉了。”

 









感谢三连,感谢评论,谢谢各位金主。

评论(14)

热度(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