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

月亮月亮,你能照见南边也能照见北边,照见他请跟他说一声,就说我想他了。

【温周】生欢(二十五)

*攻有发情期预警

*病弱攻预警

*桂花香✖️竹子香

非典型abo,不符全算私设

1w

 

 

感谢打赏,谢谢金主@褚昀 @旅怀人

 

 

周子舒用视线在那人身上扫了一圈,见到那纱布依旧在温客行的伤口处包着,那样子明显是刚刚才换过。周子舒有些心烦,他不知道温客行这些日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那伤口怎么还会有血渗出来。

 

 

“伤口还在出血吗?”周子舒淡淡的问了一句。可是温客行却不知怎么,竟在那语气中听出了责怪。

 

 

“我……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呢,只是不想让它们长好了罢了,太疼了。

 

 

周子舒并没有纠结温客行给出的答案,他也有些头疼,他知道温客行这种回答显然是不愿多说,但周子舒也没有过多探究的力气。

 

 

“阿絮,吃块糕点。”温客行捏起一块糕点,递到周子舒嘴边。

 

 

周子舒偏过头躲开了,他实在是没有品尝糕点那份心。

 

 

周子舒躲避的动作和无声的沉默都让温客行内心发慌。他赶忙擦了擦手,才重新捏住那份糕点。“阿絮,这是弟子在山下带过来的,不是……我做的,我就看着还不错就想着拿过来给你尝尝。”

 

 

周子舒还是没说话,又恢复了这几天惯有的一言不发的状态。他时常就这么坐着出神,过了好久他才好像听到耳边不正常的粗重又急促的呼吸声,他才反应过来温客行还在。“老温?”

 

 

温客行见周子舒视线又重新看向他,他赶忙站起身,慌乱的往外逃一般的想要离开。

 

 

这就是周子舒和南疆说的温客行最近确实是在躲着他。周子舒回过神去抓温客行,眼看着要抓不住温客行的衣袖,他一脚踏出床下,打算去拉温客行。

 

 

温客行的那带着泪光的眸子就这么撞向周子舒的视线。温客行见他快要摔下床,停了脚步任由他拉着。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着,周子舒只想着要拉住温客行,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些什么来安慰那人,温客行又瘦了,这是周子舒这几天第一次好好打量眼前的人。“你吃饭了吗?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周子舒这句话轻的不能再轻,却惹得温客行哭的更狠了。

 

 

周子舒不知这句话怎么了,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这句话哪里不对。“是不是贡米吃没了?怪我,这几日忘记让弟子去取了。等一下我去……”

 

 

“不是的,阿絮……”温客行顺着周子舒抓着他的腕子的手坐在他床角,“阿絮,你好久没问我吃没吃过饭了……也没有人会再关心我到底怎样了……”温客行说的遮遮掩掩,最后竟有些泣不成声的往周子舒怀里钻。

 

 

这些日子周子舒和他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有时候温客行唤他好几声都得不到回应。温客行也想去安慰安慰周子舒,可他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无用。他自己尚且心伤未愈如何能安慰得了周子舒。

 

 

他每次想开口安慰时就控制不住的自己厌弃起来,他想寻个给周子舒道歉的方式。他用匕首剜开已经开始结痂的皮肤,再去平滑的皮肤上填上几道新的口子,他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死在那囚牢里,是不是若是自己死了,周子舒就不会那么着急的去救他,这个孩子说不定还可以保住。

 

 

他知道是自己错了,可他还贪恋周子舒给他的那份特有温柔。

 

 

所以周子舒几日没问过他到底过的如何,他都是浑浑噩噩的,周子舒不再问他吃没吃饭,不再叮嘱他按时进食,他便由着自己不吃不喝。周子舒不再问他昨日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温客行便由着伤口溃烂发脓。周子舒不再因为他晚上难受白天按着他补觉,他便由着自己半夜惊醒一坐到天明。

 

 

他有些不讲理的想,是周子舒把他带到人间的,那周子舒就不能不管他。若是……若是不管了,他就这样算了。

 

 

周子舒不知道怀里的人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柔顺的头发在掌心划过,到真像是自己做错了。“那,你把饭端来,我陪你吃点?”

 

 

温客行这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有些矫情了,抬起头看向周子舒。“阿絮,我喂你吃点吧。”

 

 

饭菜都是特意交代过厨房做的大补的药膳,端进来的时候还是热的。

 

 

“老温,对不起。这些日子……”

 

 

“阿絮,你没有对不起。是我……”“我是真的很想留下他,可是我没有办法……阿絮……我没有办法……为什么?为什么我谁都留不住。”温客行手里搅着那碗药膳,神色恍惚。

 

 

周子舒按住他的手,把碗放在一旁。“老温,别想太多了。”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到掌心里拍了拍。“还是有点烧,老温,你上来,我看着你睡会儿。趁我还有些精神,你睡会儿。我怕你再烧上来。”

 

 

温客行乖顺的爬上床,躺在周子舒身侧。却难以入眠。“阿絮,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我打掉了你的孩子……”

 

 

“行,不对你这么好。等你好了,我再找你算账行不行。”周子舒叹了口气,把了把他的脉。“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身子吃不消。”

 

 

周子舒有意哄他睡觉,特意把信香散了散。

 

 

“阿絮……你不要这样,你身子还没好……”即便是说着,也早是梦中呓语,温客行很快就团在他旁边睡着了。



 

 

 



过了几日,周子舒总算能下床活动活动。他和温客行去看了那个衣冠冢。

 

 

“你起的名字?”

 

 

温客行没答,手忙脚乱地弄了几下周围他上次匆忙摆下的小玩意儿。周子舒心下一沉,把僵成石像的人揽腰搂在怀里,周子舒也不着急开口。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他们离的很近,细小的绒毛,浓密的睫毛,还有颊上那颗小痣,周子舒都看的一清二楚。

 

 

温客行不自觉地移开视线,他总是没办法完完全全的对上周子舒那过于赤诚的视线,如同审判者一样把他看的一丝不挂。周子舒总是能知道他笑的时候到底带了多少眼泪。他害怕,他突然生出一种想要逃离的心思。

 

 

“阿絮,你来看看他。他叫周月齐。”温客行在逃,错开视线,却惊讶的发现周子舒揽着他腰的力气很大。

 

 

“为何不姓温?”周子舒总是能一语戳中温客行的心。

 

 

“我......”温客行刚开口说了一个字,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天地良心,周子舒可真没想再惹哭他。

 

 

周子舒松开力气,从怀里摸出了几颗糖。垫了张纸,摆在那简易的墓前。“你爹爱吃糖,我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你凑活凑活,将就点你爹。”周子舒边弄着边道。“下辈子投人家的时候看着点,别到人家动不动就哭。”“我都说多少次不要你了,你还偏偏来我肚子里,你说说你,是不是人家挑剩的给你了。“你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做坏事,好投胎,下辈子......下辈子你可得仔细着挑。”周子舒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匕首,划掉墓碑上那个周字,又刻了个温字上去。直愣愣的看了半天。

 

 

“月齐......对不起....”过了很久周子舒才小声道,声若蚊蝇。

 

 

周子舒哭了,这么久温客行从没见过周子舒掉眼泪。他拉过周子舒抱在怀里,一下下安抚着他啜泣的肩膀。

 

 

“老温......他不要我们了。我不想的,我以为可以保下他的。老温......”周子舒哭的急促,泣不成声,他紧紧攥着温客行的袖口,企图找寻一些安慰。他不想这么坚强,他好累。他想做温客行的避风港,可港也需要一丝喘息的时间。温客行见他哭的开始缩成一团,仿佛一只手就能握得住那小小的身子。“阿絮,他走了。你放他去轮回吧。老人说,如果凡世间的人一直放不下的话,死去的人是没办法去喝孟婆汤的。”

 

 

周子舒不知怎么,一听到孟婆汤三个字浑身一僵,他连眼泪都还没来得及收,就直接吻上温客行的唇,说是吻,倒不如说是撞,那力气大到温客行踉跄了一下,周子舒的视线还带着眼泪的模糊,他急忙开口。“老温,你喝孟婆汤不是因为没有人牵挂你。”

 

 

温客行这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会引起周子舒想到他喝孟婆汤的事情,他有些心疼这样对他的事草木皆兵的周子舒。“阿絮,都过去了。”温客行又吻了吻怀中的周子舒,与刚刚周子舒那个莽撞的吻不同,这个吻带着怜惜带着安慰,如雨中摇曳的花朵等来了那份独一无二的彩虹。

 

 

“老温,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喝孟婆汤的。”周子舒扬起脸,朝着温客行信誓旦旦地说到。

 

 

“好,到时候我就和孟婆说,我旁边这位对我爱得深沉,得多喝几碗。”温客行刮了刮那还带着几颗泪珠的鼻子。“阿絮,你哭出来吧。你憋了太久了,我知道你这几天都在独自消化,可是我担心你......”因为自己在淋雨,所以知道那雨水的刺骨寒冷,他不想让周子舒也像他一样,什么都独自消化,太疼了,独自舔舐伤口,只会让那些伤口更加溃烂不堪。

 

 

“老温......你说,我们还会再有个孩子吗?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上次说的那句话,所以孩子才会不要我了。”

 

 

上次他说了什么,他说若是孩子没了,他还可以再生很多,但是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师弟。周子舒摇了摇头,想把那时振聋发聩的声音从脑海赶出去,可是越是不想回忆,越是历历在目。那时的温客行得该多痛,那是他和温客行的孩子啊,那是温客行日日夜夜守着护着的孩子,他就那么轻飘飘的说没了还可以再生很多。

 

 

“阿絮,你这么好,孩子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生孩子。人是和命争不过的。你养好身子先,该是我们的孩子他逃不掉的,你说对不对小月齐,帮我哄一哄你爹行不行?”温客行不忍心让周子舒一直这么半蹲半坐在地上,周子舒虽说近几天可以下床走动了,但是毕竟算是大病初愈,温客行也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可周子舒哭的身子发软,借着温客行的力试了几次都没起来身,温客行把自己外套盖在他身上,把周子舒抱回了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了太久受了凉,还是终于把这几天郁结在心的伤痛发泄了出来。周子舒回来就浑浑噩噩起了烧,嘴里说着念着的全是温客行的名字,偶尔还会无声的啜泣几下,温客行见他这副平时难得窥见的软弱,心里像是被针戳了一样疼。


 

 

 

 



要说两人一起发烧的好处就是可以一起喝药,谁也少不了一顿。因为周子舒身子好了一些,温客行就时常带他出去走走,偶尔天色晚了也会在山下的客栈住上一晚。

 

 

“阿絮,我......我想去厕所......”温客行支支吾吾半天,才不甚熟练的开口。

 

 

“不行,今天就是你说出花来,我都不会让你出去。”要说这温客行也是奇怪,以往每天恨不得俩人叠成一个人睡,偏偏最近天天夜里抓不到他人。一开始只是白天抓不到,躲着自己,后来自己的身体慢慢养好了一些,也能分出精神去看他了,白天不错眼神的盯着温客行,可到夜里天天见不到他人。本着温客行不在自己视线中绝对是在作妖的第六感,他今天就是让温客行死在床上都不能让他出去。

 

 

“阿絮,我去去就回来......”温客行朝着周子舒撒娇,他浑身疼的厉害,一开始只是偶尔,不知最近为何彻夜难眠,胸口也疼,旧伤之处疼,就连明明没有受过伤的地方也觉得疼,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甚至主动去找南疆问诊,可是南疆说他身体没什么毛病,是心理出问题了。温客行笑了笑,怎么偏偏得了这富人病,以前每天刀口舔血,死里逃生时从没有过,怎么现在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就还得了心病,他有什么好病的,他打了周子舒的孩子,发疯时又差点杀了他师弟,导致现在周子舒都把他那个拼死拼活救出来的师弟护的离他远远的,他到底哪里好意思说自己病了。

 

 

可他就是病了,他控制不住每天的自己,他衣衫之下尽是丑陋的疤痕,从肩膀到小臂,他能试的都试了,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做的坏事太多,阎王殿都觉得他头疼不愿意收。温客行知道多深的伤口出血量是多少,他也知道堆满柴火的房间多久能烧到人神志昏迷。止痛药失效了,他当初就应该听南疆的话,止疼药的剂量不可乱服用,到现在真的是疼到他彻夜难眠时没有任何药能止他的疼。他白天和周子舒笑着打趣,用尽浑身解数想把周子舒从那件事情中捞出来,一点点开导他,在他的身边陪他。可是周子舒不知道,他一步步爬出深渊,是温客行用肩膀托着他,他往上爬,温客行就越陷入泥泞之中。

 

 

温客行看清了周子舒今天的决意,笑了一天的眼睛有些发酸,他突然愣了神,不知该干些什么。他好累,为什么周子舒不能放他出去呢,明明他都陪了周子舒一天了啊,为什么不肯给他一些自己的时间。

 

 

周子舒见温客行明明连眼睛的弧度都没有变,偏偏那眼底的光彩失了神。空洞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周子舒,满眼都是绝望。周子舒胸口一闷,呼吸一滞。这样的温客行他太陌生了,要说周子舒最喜欢温客行的什么,那双秋水剪瞳的眼睛绝对是其中之一,无论是初见时的满眼毫不掩饰的情意,还是后来得知他命不久矣时的绝望,更或是被周子舒经常误认为哭泣时的满目春水,那都是周子舒一闭眼睛就能回忆起的。唯独现在看向周子舒的这双眼睛,他在记忆中寻不到这样一双眼睛的情绪。失望?悲伤?都不是。那是什么?仿佛......仿佛是在求救!

 

 

周子舒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到了,不,温客行没有在求救,他这样紧促着眉头,望向他的眼睛不是在求救,那是毫无生的欲望。“你......”周子舒这样一开口便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拿起今天在集市上精神恍惚间买的拨浪鼓,当时不知怎么好像以为肚子里那个宝宝还在,就顺手买了个玩具,等他缓过神时,他看到了温客行眼底一闪而过的愧疚,他急忙地朝温客行道歉。可温客行好像会错了意,不过仍是淡淡的对他笑着说买下就拿着吧,留着以后用。

 

 

温客行果真视线随着周子舒的动作看向那拨浪鼓 ,只不过早已没了白天的笑意。“疼......”脑内的剧痛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这间房,他看着周子舒对他那副不知所措的小心翼翼更是觉得呼吸困难。

 

 

周子舒见他如此难受的模样,只好做出了让步。“夜里风凉,你多穿件衣服再出去。”说完就拿起自己的外袍给温客行套上。烛光下的温客行显得格外单薄,周子舒也知道那个孩子像是两个人的禁忌,都闭口不谈躲躲闪闪,他知道温客行心里的伤不比他轻。

 

 

温客行没再说什么,他格外的话有些少,他逃似的离开了周子舒,似是一路小跑,走到客栈外面的一棵树旁,大口的喘息了几下,刚刚在那间屋子他近乎窒息,他从未想过竟然有一天他在周子舒身边待着会如此难受。

 

 

清冷的月色揉着寒风钻进温客行宽大的衣袖里,那夜他月下摇扇轻撇一眼蝴蝶骨便陷了一生。

 

 

等温客行再反应过来时,他听到了周子舒带着怒气的吼声,耳边风声吹过,手里一空。他才反应过来顺着腕子止不住的血液,他仓促的就往袖袍里遮,周子舒力气大得很,温客行挣了几下,没有挣开。

 

 

“温客行,你在干嘛?”周子舒语气微怒,强压着脾气,冷静,一定要冷静,周子舒对自己说。

 

 

“阿絮,我......”温客行呼吸一窒,他看见了周子舒眼底一晃而过的反感。

 

 

厌恶吗?讨厌?恨意?温客行觉得自己读不懂周子舒那眼神的含义。他失了力气,一只胳膊还被周子舒攥在手中。他蹲了下去,却没敢抽出在周子舒掌心的手腕,就这么半吊着。

 

 

“温客行,我真的好累......”周子舒见他这样,松开了手。和他一起蹲下身,两个身材高挑的武林高手,现在却像两个孩子一样落魄的蹲在地上。“告诉我,我怎样才能让你好起来。”周子舒手抚上那人柔顺的头发,如果这人的性子要是能像这头发一样柔顺就好了。

 

 

温客行没吱声,那血还在顺着胳膊往下流,一滴一滴滴在周子舒雪白的鞋尖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温客行泣不成声,道歉的话一句一句像把刀子戳向周子舒的心头。

 

 

“你到底对不起我什么?”周子舒冷笑了一声,摸向他头发的手顿了一下。“你是杀了我全家,还是给我钉了钉子,还是穿了我的蝴蝶骨?”周子舒指尖擦去温客行的眼泪,温客行流一滴,他就擦一滴。他语气轻柔且缓慢,带着南方独有的吴侬软语,如同细雨丝丝,却更多的是无奈。周子舒撕下身上的衣布简单的给他包扎了一下,还好他来得及时,温客行的伤口虽然看着流血瘆人,可是伤口不深,算是勉强可以止住血。可真正让周子舒心痛的是胳膊上那仅仅是露出的地方就已满是伤痕,伤口已经泛白,有些是那时在囚牢里留下的,有些显然是温客行自己划开的。“或者我换句话说,你是指那时没给我解释的机会,把我一个人扔在南疆,还是指这次你喂给我的那碗堕胎药。”

 

 

“对不起......”温客行还在哭着,他抬头看向周子舒的眼神是破碎的,丝毫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

 

 

“你他妈的到底对不起我什么啊!”周子舒猛然站起身,甩开了温客行拽着他衣袖的手。“温客行!你到底他妈的对不起我什么!”“若不是你,我他妈的现在早在喝孟婆汤了!我用得着每天小心翼翼,每说一句话就要想一想是不是会让你误解,我还活的像个人吗!温客行!你告诉我!我周子舒什么时候这么他妈的憋屈过!”周子舒情绪激动,他拽起温客行,不管他是不是还在受伤,也努力的装作没看到温客行因为突然地疼痛没来得及收起的痛苦神色。

 

 

他好厌恶这样的自己,明明早已怒火中烧,他却还控制不住的去关心温客行的一举一动,怕他伤到,怕他疼到。“温客行你说话!我他妈的认了,我这么憋屈我都认了!妈的!温客行!我认栽了还不成!只要你能好好的,你让我干什么我都认!你让我怀孩子我认!我跪着给你查看伤口,我认!我为你又重新掺和上朝廷那些肮脏之事,我认!你他妈的去打听打听,我周子舒虽然是个坤泽,但乾元见我谁敢不跪!你喜欢孩子,我可以不要我自己的那些所谓底线,为你孕子,孕吐,内力被压制所剩无几我都认了!”

 

 

“可你怎么敢啊......你怎么敢这么伤害你自己啊.....我的孩子没了我都不敢和你闹唤一句,我甚至不敢在你面前哭,我怕你多想,我自己吃不下去饭,每天被药灌到吐,也不敢忘了你吃的贡米。可你呢!你不吃饭不睡觉在这边自残!温客行你这样对得起我吗!你他妈的对得起谁!”

 

 

周子舒不敢回忆那段日子,他刚刚小产完,但他不敢和温客行表现出软弱,他知道温客行一定会自责,可他也想让温客行能够多陪陪他,想要温客行多安慰安慰他,可是他哪敢。他如履薄冰,以为如今两个人总算是熬过去了那段艰难日子,哪想到今日若不是他偷偷跟出来......他血液逆流的窒息感在看到温客行拿匕首在那动作时就已经理智全无。

 

 

“好......好......”周子舒本来是背对着温客行,可是突然转过身,直直的盯着他。“好......你不是想自残吗?我好好供着你,当个祖宗似的供着你你不想,好,你不是愧疚吗!你不是要赎罪吗!你自残算哪门子的赎罪,反正我哄着你你也要自残,不如让我痛快痛快。”周子舒拉着他走的飞快,今日本就是顾及夜风习习,怕温客行染上风寒,两个人才在客栈暂住一晚,现在看来家丑不可外扬,周子舒决意要好好管教管教温客行,自然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

 

 

打更的弟子见周子舒神色严肃,后面跟着的温客行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低头跟在他身后,人人惊讶却不敢上前询问,只能埋下头弯腰行礼道一句师傅好。

 

 

滚开。周子舒现在内心烦躁,冷冷的赐了两个字,便让他们全都下去了。

 

 

在屋子里翻翻找找才找到那日让陈邈带过来的金疮药。温客行一进屋就见到周子舒粗暴的各处翻找,不知在找什么东西,张了张口想要询问,却念及周子舒估摸着现在是懒得理他,还是咽下了话头。他发现周子舒手里拿着金疮药的时候,眸光闪了闪,还是低下了头,站在屋子中央,也不敢走动,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哼,现在装的这么乖有什么用,实则脾气倔的和驴一样。

 

 

“我看也不必了。”周子舒刚刚还着急的翻找伤药,现在却反而不急了,随手把那瓶药放在一旁,冷眼看了看温客行。“反正等一下也是伤,别白白浪费这好药。有人求都求不来的伤药,有的人却连用都懒得用。”周子舒话里有话,温客行怎能听不明白,他的头低的更低了。

 

 

“温客行,我说过你再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断,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打?”

 

 

“老温......”温客行憋了半天,才在喉头滚出这么两个字。不是求饶,也不是道歉。他只是不喜欢周子舒叫他温客行,便固执的想要他唤他老温。

 

 

“温客行。”

 

 

“老温。”

 

 

“温客行。”

 

 

“老温。”

 

 

“你他妈的,老子跟你玩游戏呢?!”周子舒抽出腰间的白衣剑,随手一甩,那剑身就如龙蛇一般在温客行身上“招呼”了一道血痕。

 

 

“老温。”温客行还是不服软,他比周子舒要高一些,平日总会被他那副“温善可欺”的样子骗了,尤其是对周子舒更是从未发过脾气。但真正认真起来时,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样,他不再顾及与周子舒的那些规矩,他本能的想要反抗,被抽完一下的身体下意识的就想冲过去把伤害自己的那个人当场手刃,这是他在鬼谷里养成的本能,他在极力控制,因为那是周子舒。是捅了自己一剑,他都不忍心伤了的人。

 

 

周子舒不是没看到温客行那猩红的眸子,和握紧的双拳。说白了,他打温客行,他心里就不痛吗?

 

 

“我今日不会手软,你要赎罪,我成全你。当然,你也可以反抗,以你的功力反抗我并不难。”周子舒这是为他留足了后路,既然温客行想要赎罪,那他就成全他,总好过自己躲在哪个他不知道的角落里自残要好,最起码......最起码他还能知道温客行的伤势怎么样。

 

 

温客行紧握的双拳在周子舒说出赎罪那时便松开了,他仿佛得到救赎一样看着周子舒,一字一句道。“今日死伤不论,我断不会说出一个求饶的字。”

 

 

周子舒听他这句话更是窜起了火气,这是想要和自己死磕到底?为什么听他一句求饶这么难,他想到那一日温客行腿伤未好便独自出门动武,自己气不过罚,那人跪在外面,左右不过是一句讨饶的话,温客行从来没对周子舒说过。

 

 

“不跪吗?”周子舒攥着白衣剑,显然有了第二次要下手的起势。

 

 

温客行身子僵了一下,犹豫了半天。他其实从不跪人,都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师傅,这天地从未眷抚过他,他自然不会跪,父母死的早也没过他孝顺的机会,更没有什么师傅,他这一身武功全是生死较量中练出来的。

 

 

温客行苦笑,甚至这时他还能自我打趣,跪媳妇不算丢人吧......撩起外袍就要跪,可周子舒却转了心思。温客行本以为那白衣剑是冲着自己身上来的,早已做好了又要新增伤口的准备,却没想到那白衣剑卷着他的膝窝把他带了起来。

 

 

“不用跪了,把内力卸了。”说到底,周子舒还是舍不得他跪。上次温客行根本没跪多久,还泡了药浴,但膝盖还是肿了好几天才消。害得周子舒忙前忙后了好几天,也不知道罚的是温客行还是自己。

 

 

“阿絮......”温客行还没开口完,白衣剑又甩了几下,疼的他瞬间就白了脸色,牙齿轻轻咬住嘴唇,这是他惯有的忍痛方式。

 

 

“松嘴!”周子舒没有丝毫犹豫的捏住了温客行的下巴,“松嘴!给你惯的什么毛病!”周子舒虽然是把他嘴捏开了,端详了好久,确认没有咬破的伤痕,也没有血迹才放下心来。刚刚松开手,想要继续,又突然想起什么,从房间的柜子里翻找出一大罐糖,那是之前为了哄温客行吃药的时候买下的。捏起一颗,示意温客行张嘴。

 

 

温客行不明所以,可还是吃了,可周子舒却不许他咽,又拿起一颗示意他吃掉。“阿絮......”温客行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周子舒是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一颗一颗,直到温客行两个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像个小仓鼠一样,眨巴眨巴眼睛,示意周子舒自己实在是塞不下了,周子舒才停手。

 

 

周子舒放下手中的糖罐,确认温客行这样不会再搞什么咬舌自尽的招数也不会随意咬嘴才放下心来。“含着,今天嘴里的糖什么时候含化,就什么时候停。”说完又拿出白衣剑覆着刚才留下的伤口抽上去。


 

 

 

 

 

 

 

感谢三连,感谢评论,谢谢各位金主。

 

 

温柔版说明:

新年快乐🍾️🎉🎊,虽然这边不过新年,但是也祝你们快乐啦。新年里的🍬太多了,这章其实也挺……甜的吧……生欢快完结了,实体书准备校对排版了,到时候抽小宝贝送啦。

 

 

不温柔版说明:

生欢前几章在修改中,不要上来就问我前几章呢?我之前也提过这个事情,能不能仔细看看。还有就是有的车看不了的,不会看的,自行学习一下,不要上来就说看不了,别人能看的为啥你看不了?还有一点就是我确实偏温宠温一点,但是我不会把阿絮当作那种天天围着温客行转的那种人,他俩是男的,都是男的,男的!所以不要总是怪阿絮这个那个的,我一直挺喜欢书周的,他有谋略有远见,不是只有爱情的那种人,所以我并不讨厌周子舒。

 

 

彩蛋是🍬,纯粹的🍬,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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